2010年11月28日至29日是从江县第七届原生态侗族大歌节举行的日子。这些天,离县城不到5公里的岜沙村热闹非凡。几天里,陈红旗设在村里一幢民房的“岜沙油画展”也成为客人们争相参观拍照的对象。20多幅饱含岜沙民情风俗的油画作品,令游客大开眼界。
记者采访“大歌节”,在岜沙认识了陈红旗。
2月20日,记者前往贵阳市蟠桃宫附近一住宅小区陈红旗画室,拜访了这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画家。约60平方米的简陋空间,没有家具,没有电器,长长短短的几张画桌上摆满了颜料和画笔。一壁挂着几幅油画,那是曾经在岜沙展出的部分作品;另一壁却堆着厚厚的一堆画板,陈红旗弯腰曲背,用铅笔在画板上勾勒着,他正在潜心创作他关于岜沙的大幅油画《葬礼》。
“我准备花10年时间把这两幅作品完成,算是我几十年关注岜沙的一个总结式的创作,一幅叫《葬礼》,一幅叫《婚礼》,两幅各45米长,2.4米高,加起来90米。”陈红旗说。
52岁的陈红旗是贵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贵州省油画艺术研究会副秘书长,曾在遵义县乌江边上生活多年。1986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绘画系,之后又曾受俄罗斯艺术科学院邀请赴俄罗斯研修油画。
比较健谈的他话题始终没有离开“岜沙”:“岜沙是我所走过的贵州乡村中最让我向往和着迷的地方,那里的文化让我感动和兴奋。岜沙的树,岜沙的枪,岜沙的禾晾架,岜沙男人的发型和装束,还有岜沙人固定的习俗和礼仪,都会一次次地出现在我的梦里,每每醒来,我就止不住地想去岜沙。我便一次次去岜沙长住,十天半月呆着,看岜沙人的斗牛舞,听岜沙人吹芦笙,更多时间是与岜沙村民同吃同住同劳作,体验他们的喜怒哀乐,关注每一个家庭,倾听每位村民们的故事。20多年了,岜沙的每一个村民都是我的朋友……”
1990年,陈红旗带一群学生第一次踏进岜沙苗寨。一踏进这片土地,陈红旗就被这里的某种特殊事物和他内心一直所向往的东西紧紧联系在一起。“在这之前我在贵州许多地方采过风,但只有到了岜沙,我才真正寻找到了自己一直所向往、追寻的净土,岜沙就这样把我吸引住了,这一吸引就是21年。”陈红旗说。这21年来,他把大部分创作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了对岜沙的描绘里,21年来,他几乎每年春节都要去岜沙,平时没事他也会去,至少去了60趟,在岜沙生活的日子加起来已经超过整整一年。在岜沙苗寨里生活,他感觉心灵放松,创作的激情也随之喷发。原始的、野性的、真实的岜沙,是陈红旗岜沙题材油画建立的艺术基础,他画岜沙男人和女人,画岜沙树与禾晾架,画岜沙的成人礼,画岜沙人的痛苦与哀愁、欢歌与乐舞。
21年间,陈红旗先后创作了100多幅关于岜沙的油画作品。记者翻阅他的岜沙油画作品集,这本作品集将记者带入了一个乌托邦式的现实与艺术交汇的语境中。《三个火枪手》彰显了岜沙的形式符号,《岜沙女娃》中看似目光呆滞的女孩与慵懒的猫偎依在墙边,《成人礼》让人读出岜沙人枪与生存的暗示,还有男孩成长与继承的责任,《岜沙老人》展示厚重的略显沧桑的表情……这些作品所折射的是岜沙人所坚守的精神象征;《篝火》还原了岜沙古老的“配对”方式,《摇马郎》勾勒出岜沙人浪漫原始的“繁衍”方式,《洞房火烛夜》中男人挑着灯笼仰视害羞新娘……这些作品将岜沙人的心理刻画得非常细腻;《相依为伴》和《纺织》表现岜沙的传统农耕,《水车A》让人仿佛看到淼淼水流滋养着岜沙子孙,《洗头》描绘了一位岜沙父亲替小女儿在溪边洗头的场景,《镰刀剃头》中一把握在慈祥父亲手中的镰刀成为理发工具,《祭祖》表现庄重肃穆的祭祖场面,《苗年》和《牯脏》则体现了岜沙人对生命和信仰的认知……这些作品把岜沙人的生活趣味与习俗表现得入木三分。
北京一位批评家这样评论陈红旗的岜沙油画作品:“运用深刻的笔触,大胆的色彩和肌理的构建在大幅的画布上,挥洒细致的刻画,与内心的跳动,一起舞蹈。观者看是岜沙社会,听者知道那是玄妙的声音,是一种精神上不可逾越的追求与坚守。陈红旗娴熟的油画技术和写实功力,使他借助岜沙的文化与土壤建立了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这在中国是少见的。”
陈红旗告诉记者,他的这些岜沙题材作品,已有38幅被中国崇源国际拍卖公司收藏,另有一部分被台湾国际航空公司收藏。20多年来,他携带岜沙题材作品,已先后在印尼、新加坡等国家和台湾、澳门等地区,还有北京、上海、杭州、珠海等城市展出过。
“我还将继续关注岜沙,表现岜沙,岜沙是我艺术生活中永恒的模特,是我永远的精神圣地。如果有条件,我还将动员社会力量在岜沙搞一个文化博物馆。我希望不同的艺术家,用不同的艺术去记录岜沙,保护岜沙。”陈红旗说。